《老妓抄》这篇小说,像是作者加乃子对自我的另一种诠释。
她在书中借女人主公园子之口这样说道:
“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,然而我在追求的,不过是一个人。回想以往,我喜欢这个男人,待见那个男人,都只是牵挂他们身上某个零碎的部分,这些零碎片段串联到一起,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,所以啊,以往那些,哪个都不长久。”
加乃子出生在有300年家史的地主之家,她从小衣食无忧,在文学方面也颇有天赋,年仅13岁时,就已经发表了许多人人称道的诗歌。
可是,她在17岁时向同学谷峙润一郎表白,却惨遭拒绝,后来嫁给丈夫冈本一平,他又反复出轨。
这样糟糕的经历,曾让加乃子深度抑郁,几度想要自杀,却都被丈夫及时发现,抢救回来。
后来,冈本一平为了让加乃子不再痛苦,便痛改前非,断绝了与外面女子的所有关系,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家庭生活里。
可加乃子病态的心却再也无法治愈,为了弥补内在的缺失,她开始接连和其他不同身份的男子保持情人关系,甚至还将那些人带回家里,与丈夫同处一个屋檐。
那时,熟悉加乃子的人,都对此行为唾弃不已,可作为丈夫的冈本一平,对此却并不生气,反而接纳了这些人。
后来,加乃子在34岁时,她与芥川龙之介深交,真正开启了写作人生,47岁时,更是接连写出了3部经典小说。
可糟糕的是,加乃子49岁时,情人与亲妹私奔,儿子不幸夭折,备受打击的她,脑溢血而逝欲乱高龄老女人系列小说,0,10,10,51 51 51 51 51 10 10,15480,8.78,性强烈的老年妇女小说(乱世浮生:一个性强烈的老年妇女…,http://xingzuo.ait,在去世时,留在她身边的,是比她小很多的情人。
从此,很多人乐此不疲地谈论着加乃子的绯闻,反复阅读着她写的《老妓抄》、《家灵》等经典佳作,她的文字并没有如物哀、侘寂等日本文学底色,反而是耽美到梦幻的唯美体验。
很多读过加乃子作品的人,都能在她那些细腻露骨的文字里,窥探到她真实人生的影子。
而《老妓抄》这部小说,讲述的是老妓园子“包养”年轻男人柚木的故事,年迈的园子无条件为柚木提供物质,在他身上获得了“激情”,并重新焕发了渴望已久的青春与活力。
接下来,我们就一起来读一读:这本在豆瓣2w人点了想读的小说吧。
01 爱而不得的遗憾,是她心里的隐痛
书中开篇,女主人公园子已近暮年,她靠着伺候男人半生,早已攒下了不少钱,便开了家艺妓馆谋生。
她年轻时是名噪一时的舞妓,曾做过达官贵人的外室小妾,从未为钱财用度发过愁,更不曾嫁做作人妇,也就不曾做过任何繁重的家务。
所以,尽管园子虽然不再年轻,可却保养得极好。在旁人眼里,她依旧皮肤紧致、风韵犹存,时刻散发着独特的魅力,那些不熟悉她的人,根本就猜不出她多少年岁了。
书中是这样描写她的:
“她梳着不起眼的洋式发型,端正而保守地穿着市和乐服,带着一名小女,面色忧郁地在店内徘徊。”
这个年纪的园子,无需再靠美貌与才艺吸引男人,可她每日仍旧热衷于学习做和歌与做俳句。
她是这样认为的:“艺妓就像一把便利刀具,尽管不用格外锋利,但需要基本功能,以便应付各种场面。”
平日里,园子最喜欢的事情,便是和年轻的艺妓们待在一起,谈论自己年轻时的奇闻轶事。
每次的话题,都男女之间的情事展开,在园子有趣的口吻里,姑娘们听完总是笑得前仰后合,离艺妓馆老远的地方,男人们都能听到她们的笑声。
园子看着这些年轻姑娘的动人模样,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,晃过神来时,总有些黯然神伤。
对于园子讲述过往时,书中是这样写的:
“不让年轻的艺妓们笑到精疲力竭她誓不罢休,一句一句间不容息,犹如妖媚附体,径直将诡爪伸向对面女子,仿佛老妇在嫉妒眼前的青春,正不动声色地用狯滑手段折磨年轻女子。”
对于一个容颜倾城女子而言,青春是人生中最宝贵的资产,只可惜岁月不饶人,再美好的时光,一旦过去,便不复从前。
在园子心里,时间在带走她年轻的皮囊时,也留下了无尽的遗憾。
她每每瞧见那些漂亮的姑娘,她总是会想起当初做妾时,与情人私奔失败的场景,也总是会发出感叹,要是年轻些,或许就能抓住爱情里了吧。
后来,园子在对青春无比怀念的情怀里无法自拔,便从远房亲戚那里收养了一个女孩——跟她长得极为相似的道子。
或许,每个人的人生中,都会像园子一样,有那么一个人来过,他在平淡生活里添上一抹色彩,让你惊喜、颤栗。
可当你深陷其中时,他却匆匆离去,只留下一个刻在你心里的遗憾。
从此,他和你说过的话、做过的事,都像是一部待回看的老电影,只要看见某个熟悉的人或发生件相似的事,你的脑海里便会自动回放种种甜蜜场景。
而园子的余生大部分时光便是如此,她守着和情人的回忆,不断在身边的人与事里找影子,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,缓解那份爱而不得的痛。
02 后来,她养的人像他却不是他
正当园子深陷在过往里时,柚木适时地出现了。
在作者加乃子的笔下,柚木自大、轻浮、眼高手低又好幻想,年纪很小,若是园子适当年纪生了孩子,那他就跟她的孩子一般大。
可柚木在初次见到园子时,不仅被她丰满修长的身材、精致细腻的脸庞吸引,也被她的气韵与修养折服。
当时,他就对她产生了男性原始的欲望,丝毫不在意她的年纪已然可以做母亲了。
在旁人眼里欲乱高龄老女人系列小说,0,10,10,51 51 51 51 51 10 10,15480,8.78,性强烈的老年妇女小说(乱世浮生:一个性强烈的老年妇女…,http://xingzuo.ait,柚木的行为是莽撞的,无知的,甚至是可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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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在园子眼里,柚木却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,当她听见他说出“春心”一词时,那颗爱而不得的心又开始躁动了。
书中这样写道:
“蓦地,老妓对自己的人生感到一阵哀怜。这一生,她赴过多少欢宴,服务过多少客人,却没有几次涌动过热烈春心。”
在园子的记忆里,唯一动过心的那次,是做妾期间秘密与情人私奔,最终却以失败告终,还给他留下了永远的痛。
她看着柚木意气风发的姿态,突然觉得他是上天派来点醒自己的,心想过去不曾做到,如今为何不亲眼见证一番呢?
于是,园子接纳了柚木,她知道柚木幻想当发明家,可由于经济受限,一直未能如愿,便告诉他,自己可以管他吃住,他尽情搞创作即可,无需操心其他的事情。
柚木听罢,喜上眉梢,几个有着满身抱负的穷男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呢?
很快,柚木就搬到了园子安排的房子里,从此,两人经常待在一起。
对于他们的情事,加乃子在书中,用了极其隐晦的文字渲染:
“他的手指根本抓不住那片光滑的肌肤。柚木只感到那羊皮纸般的神秘白皙肤色,鳗鱼肚一样的柔韧滑腻,留在他身上久久不散。”
读到这里,对于园子包养柚木这件事情,你可能会认为是园子年迈时欲求不满,仗着自己有钱,找个年轻男人来缓解自己的生理需求。
事实上,园子虽颇为欣赏柚木,却一直停留于精神层面。
而这一次调情,是他们唯一的一次调情,还是柚木主动亲近园子,他跟旁人一样以为,年迈的园子是贪图他那年轻的身体,于是,在接受了园子的资助后,便理所当然地想为她做那些事情。
可园子在与他调情之后,并未与他进行实质性的关系。
这让柚木颇为奇怪,对于园子圈养他的行为,产生了各种猜测。
一开始,柚木理所当然认为,园子在他身上的所有付出,不过是为过去“榨取男人”赎罪。
在书中,作者加乃子这样描写柚木的心理:
“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感恩之情,想着老妓不过是卖笑女子,没少榨取男人,浮钱来得容易,年轻时恣心纵欲,上了年纪心中有愧,为弥补良心不安才有这番举动,至于对象是谁根本不重要。”
后来,柚木又觉得园子想为女儿招郎婿,想让他跟道子成婚,以后为她养老。
可之后,他就发现园子是颇为争强好胜之人,根本不会卑微到产生找人养老的想法。
其实,道子因为养母园子的关系,也常常和柚木有所联系,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后,内心早就对柚木暗生情愫,还时常故意在他面前,装作娇媚女人状,试图吸引他的青睐。
然而,无论道子作出何种姿态,柚木都对她毫无感觉,甚至觉得年轻的道子根本无法与园子相比,不过是个徒有齐整表面,内里却干瘪的小丫头罢了。
柚木猜测了许久,也不曾猜出园子无条件圈养她的真实意图,便懒得再去揣测了,从此,他心安理得享受着园子给予的一切,慢慢地,竟有些玩物丧志地颓败迹象。
事实上,园子当初认为他意气风发,不过是怀念自己的青春,在他身上看到了故人或自己的影子。
当初她或情人不曾做到的事情,她想在柚木身上看见,想看着踌躇满志的他,是如何一步一步从开花走到结果的。
对于过去,园子始终放不下,她对柚木的付出,全因心中那未了的执念,而柚木于她而言,说得难听一些,只是个填补遗憾的工具而已。
初读《老妓抄》时,我总在想:园子将自己过去未完成的念想,放在柚木身上,会不会有些可笑?毕竟无论是柚木实现梦想与否,她过去的一切都无法回来。
再读时,我才发现,园子已老去,这念想于她而言,如盛开的彼岸之花,虽是虚无假象,却是能载她渡过生活长河的舟楫。
园子的一生不缺钱,不缺爱,唯独缺一份为初心坚持的勇气,她看着年轻的柚木努力的样子,便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世间之人如你我,一生为梦想、为父母、为孩子、为生活而奔波,其实也如园子一般,因为有了某个念想,枯燥无味的日子,才有了不一样的意义。
03 验证人性,是她最后的倔强
起初,园子发现柚木特别享受自己提供的一切,他不再需要为吃住发愁,全身心都投入了搞发明这件事里。
然而,柚木在坚持了半年后,他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努力,在发明这个领域,都毫无成绩,变得有些颓丧,如同一朵即将枯萎的花,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勃勃。
旁人看着柚木精神气与过往截然不同,早知他已无曾经追求梦想的那份心气,跟一条被圈养起来将死的鱼毫无区别。
前面说过,园子起初是被柚木那份对梦想的执着打动,才会愿意无条件圈养他,她一直希望柚木能代替自己,去完成那些年轻时不曾做到的事情。
读到这里,你可能会认为,如今的柚木,于园子而言已毫无价值,将他驱逐出门,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。
园子做艺妓半生,早就识人无数,怎会不知柚木的改变呢?
可此时的她,反而滋生了另一种想法,她想看看柚木在衣食无忧的日子里,是会重拾希望,还是真的如曾经所见的男子一般,走向萎靡。
于是,她依旧如往常般给柚木提供食宿,还将他奉为上宾,满足他的一切要求,在他孤独寂寞时,还会让艺妓馆的艺妓们去服侍他。
作者加乃子在书中,这样描写园子的矛盾心理:
“她看上去一脸郁郁,根骨里却意志顽强。就算修习技艺功课,都能一项接着一项,在未知领域里贪婪吞食。她身上交替着满足与不满足,推着她一直往前走。”
这一次,柚木却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,他深感恐惧,害怕余生都深陷在园子给予的温暖陷阱里,永远无法挣脱。
正所谓:“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。”柚木早习惯这种有钱又看似自由的生活,重新回到过去那种为三餐发愁的日子,变何容易?
谁能想到,老妓园子只用了半年时间 ,就将柚木从青春洋溢、风流不羁的青年,变成了供自己取乐的宠物呢。
柚木初识园子时,虽然只是个穷困潦倒的工人,可他却底气十足,跟园子说话时,言语间尽是难以掩藏的傲气,可这时的他,却变得小心翼翼,步步为营。
故事看到这里时,我有些后背发凉,原来毁掉一个少年如此简单,只要让他安于享乐便可。
当然,柚木为了挽救自己而努力过的,他不断的逃离园子,又不断地对生活妥协,回到他们的“家”,反反复复。
对于柚木出走与回归,园子是极为矛盾的,他离去时,她内心充满了崇敬,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年轻时样子,认为人是可以战胜自身弱点的,当他回来时,她又对年轻时情人的背叛释怀,认为人无法对一个人或一件事长久热情,是人之常情。
在这本小说的最后,是老妓园子写的小诗:
“我心中的悲哀啊,年年渐深。而我的生命,越来越繁华光彩。”
短短的2句话,却道尽了年迈的园子内心深处对激情的渴望,以及欲望的执着。
其实,这何偿不是现实生活里部分女人老去时,对梦想求而不得,对情人爱而错过的叹息呢?
有些爱,年轻时错过了,余生就可能再也不会有,有些事,一旦在意了,就会是心里永远的刺。
后来,纵然经历人生的种种之后,不少人都会慢慢变得睿智、富有,却无法填补心中那未了的遗憾。
或许,这也是作者加乃子的心声吧,倘若她的丈夫不曾背叛,后来的她,又怎会成为多次找情人的女作者呢?
04 结语
在心理学上,老妓园子圈养柚木的这种行为,可称之为:补偿心理。
指的是:由于主观或客观条件的限制,人们的某些目标无法实现,就会失去心理平衡,并会产生不安感。为了减轻或抵消这种不安,人们会设法用新的目标来代替原有目标,这样就可以用“成功经验”弥补之前的失落和痛苦。
园子年轻时,是风头无两的艺妓,身边明明男人无数,偏偏爱上许诺终身的情人,不仅在他身上荒废了大把青春,还有了与他私奔的念想。
可谁知,对方却因各种原因,在关键时刻弃她而去,徒留她独自守着遗憾与伤痛,在不同男男女女身上,寻找过去自己与他的影子。
在我看来,无论是园子的的养女道子,还是少年柚木,都在她日渐老去的岁月里,消解了她对过去的不安,也给予了她最渴望的生活热情。
-全文完-
话题:看了《老妓抄》故事,你有何读后感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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